我所經歷的建三江事件

作者:Steven Ben

2014年3月18日在建三江農墾總局幫助當事人維權的唐吉田江天勇王成、張俊傑四位人權律師中的唐吉田律師曾發信息和我聯繫,到了20日後他們再也沒有給我發信息,我覺得他們很有可能被當局抓捕或者被限制自由了。

3月22日,我問向莉是否有唐律的消息,她說沒有,但網上有人發消息說四位律師被抓了,具體情況還在打聽。之後她問我,你在哪裡?我說,在北京。她說讓我去她家附近碰頭。我剛到她家樓下,發現她己在路邊等我了,要我馬上和她一起去機場飛哈爾濱,然後去建三江尋找失聯的人權律師。我說,我什麼都沒有準備,現在我的耳朵剛剛做完手術,哈爾濱那邊很冷,衣服也穿得太少。她說,機票已買了,沒有時間換衣服了。所以我們就直奔機場,坐上去哈爾濱的飛機,之後馬上轉去建三江的火車。

路上,屠夫和楊子立打來電話說在聯繫捐款來支援公民聲援團,我打電話給各地公民增援建三江。

23日𠗕晨5點,我們到達冰天雪地的建三江。已有三位被強迫失蹤法輪功學員的家屬在火車站等我們。她們說,蔣援民、胡貴雲律師下一班火車也即將到達。

接著向莉和胡貴雲律師帶著法輪功家屬們一起去七星公安分局尋找四位人權律師。我留在旅館照看行李和接待前來增援的公民。不料我們的臨時居所被國保(祕密警察)發現,只好換地方住。

公民和律師們陸續到建三江。當地的公民說,住富錦比較安全,於是我和其他公民一起去了富錦,找了兩個居住地點,一明一暗,保障安全。蔡瑛律師讓公民們簽了委託書,以備不時之需。然後我們公民聲援團分別落實分工和後勤保障,讓我接待到達建三江和佳木斯的公民和律師等事項。我在去佳木斯接劉金香和李國蓓二位女律師回來的路上碰到武警查崗,盤問了一小時,形勢十分緊張。兩位女律師到建三江格林豪泰賓館己是早晨7點。

之後律師和公民們經過多次商量,一部分人住在富錦,一部分人住在建三江。我和翟岩民等十幾人先到建三江公安局門口,拉橫幅,討要說法,之後我們去了七星公安分局繼續抗議。

3月23日,向莉、石孟蘭(法輪功學員家屬)拿到了唐吉田律師的拘留通知書,上面寫著人被關在七星拘留所。於是公民們和律師們開始在七星拘留所門前蹲守、捍衛律師會見權。在拘留所門口8天8夜的抗議中,律師和公民齊心協力做各種抗議活動,包括朗讀學習《中華人民共和國拘留所條例》、舉牌捍衛律師會見權、拍燭光抗議照片,呼喊律師名字等等活動。

27號我去佳木斯坐飛機回哈爾濱,因為我每月28日必須給客戶送貨,不能斷貨。在佳木斯機場我碰到了剛被釋放的張俊傑律師,張律師告訴我他們都遭到了酷刑,他尾椎骨被打傷了,所以走路一瘸一拐。之後張律師與向莉通話,告知了基本情況。

3月29日凌晨,我得知建三江維權一線發生了大抓捕,當時好多人都要離開建三江,也有被抓後來被釋放的人要離開。但有些人身上沒有錢,連買火車票的錢都沒有,比如黃緣才。我知道後,就給了他們車票錢和二百左右飯錢。

當時我的耳朵剛做完手術不久,需要每天換藥。而我到達建三江三天一直都沒有換藥,之後李小玲陪我到富錦醫院換藥,結果富錦醫院說無法換藥,我們只能馬上去建三江醫院,這家醫院還是說沒有藥,只是用雙氧水清洗了一下傷口,發現己有炎症。結果是,我一個多星期沒換過藥。直到29日我回到309醫院檢查,發現己有病變現象,但當時我沒有重視,過後發現病變成腮腺癌,必須手術。主任醫生說:病變離大腦太近,六個月內必須做手術,不然就危險了!當時我不想治療,因為沒有信心,加上經濟負擔不起,可是我夫人和女兒堅決要手術,那怕萬份之一的希望,也要做手術。於是我女兒馬上找關係、落實住院和聯繫主任醫生等等的事宜。

2013至今,我認識人權律師團創始人唐吉田律師、江天勇律師,在他們的帶動下,我也參加過很多維權活動,特別是建三江聲援活動和蘇州范木根正當防衛案救助等等活動。我做公益是自願的,因此我自費參加過很多次公益活動,這次到建三江聲援人權律師我也是自費的。

我剛從牢裡出來三年,不太了解前面幾年發生了什麼。但我希望公民和人權律師們能夠秉承不怕吃苦、團結合作的建三江事件的抗爭精神,為將來自由、民主中國的到來繼續奮鬥。

今天是建三江事件十周年,是為記。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自由亞洲/責任編輯:劉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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